柏戎

【强强 架空】机械之心 (七)

勇维or维勇 

贵族青年维克托养成人形兵器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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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对付了一晚,醒来的时候,四肢供血不足止不住的发麻。窗外清晨的阳光照进来,他伸了个懒腰,好像听到了脖颈错位的骨头一声脆响。

 

“维克托这家伙,之后......”克里斯一边疲惫地捶腿一边暗暗决定找个机会把今天的仇给报了。

 

“啊,克里斯你在啊。”一个笑吟吟的老人推门进来。

 

“卢卡教授?”克里斯整理了一下衣领,“您今天挺早的。”

 

“雅科夫临时拜托了我点事儿,”“雅科夫”三个字一出来,克里斯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老人侧身让出了身后的人,“这位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先生今天开始加入研究项目,事情安排的比较匆忙,刚好你在这,你就负责带他熟悉一下基地吧。”

 

“你好,克里斯。”换上白大褂的银发青年微笑着伸手,“那就拜托你了。”

 

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鬼。克里斯上下打量他,不是很情愿的伸出自己的手握住,靠近他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空降?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维克托昨天的衣服没来得及换下,仔细看能发现他眼底两抹微微深色,看来是没回家连夜用什么方法搞到了实习生身份,7区作为国家科研中心中最机密的一个研究所,要进来可不是什么易事。

 

“说什么呢,克里斯。”维克托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作为学院第一,年级首席,三个月前我就拿到了7区的邀请函好吗?”

 

克里斯笑容一抽,他是毫不在意的往他万年学院第二的伤口上撒盐呢。

“看来都认识,你们年轻人好好交流一下吧。”慈祥的老教授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因为安全需要,7区核心区域深埋地下,顺着楼梯越往下,可见的自然光越少。光可鉴人的纳米陶瓷墙砖映出二人并排的身影,维克托看起来较往常沉默,脸色在晦暗的光影间变换。

 

克里斯就着反光的墙壁给自己压出印子脸按摩,余光扫视维克托,“既然想加入7区,你昨晚跑什么跑。”

 

“我没跑。”维克托辩解道,一会儿又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我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你还专门跑来看?”克里斯越来越不明白他的脑回路了。

 

“我只是......”维克托努力给自己找一个说得通的说辞,“没法放任这里的事情发生在视线之外,你明白吗?”他亮着眼睛,希望得到克里斯的认同。

 

“明白了。觉得难受你还要来近距离长时间看他当小白鼠,”克里斯状似正经,接着调侃道,“你有受虐倾向吧。”

 

“随你怎么说吧。”维克托把头扭开,决定保持沉默。

 

克里斯默默观察他好久不见的别扭,在心里分析好友的反常,穿过长长的走廊,前面一个转角,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嗯?”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维克托的报应来的这么快。他用比以往更洪亮热情的声音,跨出一步打招呼,“哟,勇利,身体能下床了吗?”克里斯回头找维克托,想看他什么反应,却看到他敏捷地缩了一步隐藏进拐角里,还做了个静音的手势。

 

“你好,克里斯。我进过修复舱了。”黑发男孩闻声回了个寒暄,他的目光在克里斯的脸上短暂的停留,往后飘,落到了维克托藏身的地方。

 

“维克托,别躲了,他看见你啦。”克里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拐角处漏出的衣服动了动,维克托深吸一口气,挂着随和的表情走出阴影,语气平和的说道,“你好,勇利。”

 

“你好,维克托。”

 

再一次听到勇利称呼他的名字,维克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震慑在原地。他认得我?药剂果然没起作用?维克托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还没做好和勇利见面的准备,刚才也是,下意识的就躲起来了。

 

“那你们叙叙旧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克里斯摆摆手,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心脏怦怦直跳,维克托几乎没听到克里斯说了什么,他盯着勇利,“你还记得我?”勇利露出了个疑惑的表情,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克里斯这么叫你的。”六个月的时间,勇利的语言能力提高了不少。

 

“你在撒谎吗?”

 

“我不会撒谎。”勇利安静地说道。一句简单的事实陈述,不像辩解。语毕,他仰头,专注的目光望向天花板。顺着眼睛所指方向往上,是一扇封死的玻璃天窗,小小一方天空呈现与研究所内部截然不同的蔚蓝色调。

 

刚才发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姿势吧?感觉不到疲惫,也不嫌刺眼似的引颈仰望,方形的阳光斜斜的投射在他上半身,头顶漂浮着飞尘,无人打扰的话男孩就像一块亘古时就摆在这里的石头,抓住机会晒晒宝贵的阳光赶走身上的青苔。

 

勇利脖子以下罩在筒状的白色睡衣里,以头为点吊起来的姿势整个人看起来拔高了些,他眯起一只眼好像在测算距离,“太高了。”

 

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维克托隐约明白了,“你是想出去吗?”男孩点头。维克托不知怎地脱口而出,“我可以带你出去逛逛。”

 

“真的吗?”他的话成功把男孩黏在天窗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可是,”勇利把维克托放在眼眶内,又一次单眼测量,摇摇头,“还是不够高。”

 

维克托噗嗤一笑,他估计是把两人身高叠在一起和天花板做了个比较,维克托指了指天上,“我们不走那扇窗。”

 

从偏门出去,一个鲜少人际的小花园展现眼前。金色的光与风交织在一起,为每一件露天的事物镀上了明艳的色彩,绿的更绿,红的更红。厚重的紫丁香在风中轻轻摇晃,久未修刈的杂草放肆的拔高,与枝枝蔓蔓的爬山虎比肩,每一个生命都因无人关注得以不修边幅的生长。

 

勇利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除了研究所以外的自然世界,他的黑眼睛被各种各样的五彩缤纷填充着。左边飞过一只透明翅膀的蜻蜓,右边掠过一只嗡嗡作响的蜜蜂,好奇的目光应接不暇地追着昆虫的踪迹,勇利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叹,“哇......”

 

维克托第一次看到他类似孩子气的表情,受到冲击微微张开的嘴巴好像在笑。阳光注入到略显苍白的皮肤里后,被关在研究所的样本活了过来。维克托轻声问,“勇利,漂亮吗?”

 

“漂亮?”他不解,忽然看到不远处什么吸引人的东西,把不理解的词语放之脑后轻快地跑过去,松软的泥土上印出一串脚印,维克托才发现他没穿鞋。

 

“这个,”勇利从草丛里钻出来,手上攥着一枝球状的大蒲公英,“我在书上看过。”

 

“知道这个怎么玩吗?”维克托半蹲在他身边。

 

勇利摇头。维克托另外摘了几枝蒲公英放在唇边,“吸气,然后——”白色的绒絮纷纷扬扬飞向天际,勇利惊奇地盯着它们散开落下直到肉眼看不见踪迹为止。

 

他学维克托,捧起一株蒲公英,张大嘴巴,鼓足腮帮,“呼噗.....”太过用力呼气,还夹杂着噗啪的口水声,脆弱的白絮瞬间吹没了。“啊......”勇利看着手上光秃秃的茎秆,发出失望的声音。

 

“哈哈哈,你轻一点啊。”维克托忍俊不禁,单看这一刻,身为联邦兵器存在的男孩和其他人类孩子一样普通,甚至比起他周围同龄的小贵族还多几分自然可爱。

 

脚底的泥土涌动,眼尖的男孩丢开蒲公英,蹲下来两手并用扒开泥土,拎起一条扭曲挣扎的东西,“毛毛虫!书上看到过的。”

 

“我的天,勇利,书上没说它有毒吗!快丢掉!”维克托头皮发麻拍掉他手里肥大的虫子。

 

原本只能从静态的书页里看到的自然景观,现在立体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勇利追逐着没见过的新奇事物在花园里上蹿下跳,堵在洞口抓住探头的田鼠,趴在地上观察牵牛花花喇叭里采蜜的蜜蜂......维克托跟在后面,看住他防止他把奇奇怪怪的东西放进嘴里。

 

日头越来越高,担心他昨天刚做完手术,身体承受不了长时间剧烈运动,维克托半强迫地把男孩按在了树荫下一张老旧的藤椅上,“休息一下吧,勇利。”

 

运动过后,男孩脸上蒸出两朵红晕,黑发里插着一株红色的野雏菊,那是刚刚维克托给他戴上的。白色的睡衣布满污渍和褶皱,他的眼睛仍离不开生机勃勃的花园,撑着手臂,晃荡着满是满是草屑和泥土的脚丫,跃跃欲试跳下去。

 

“你都不累吗?”维克托哭笑不得,把他拉向自己,固定住。

 

“他们说我体力,恢复力好。”

 

“这里,”维克托指了指他心脏的位置,“也不痛了吗?”

 

“痛。”勇利如实地说,他已经习惯了忍受痛楚,“没有以前那么痛。”

 

微风拂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漏下的光点跳动在维克托的眼睑上,勇利仰头,看见一双略带伤感的蓝眼睛,他不明白维克托情绪的来源,之前没有人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花园里短暂地时光于两人都不过是一时的梦境,研究所里面才是真实的世界。

 

草丛窸窸窣窣,一个研究人员闯入了静谧和谐的画面,“勇利!你怎么在这里,找你好久了。”他的大嗓门宣告了梦境的结束。

 

“抱歉,是我擅自带他出来的。”

 

“你是.....?”研究员打量眼生的银发青年,突然夸张地击掌叫道,“这不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伯爵吗?”忙不迭凑上去,“在下阿列克谢·别洛夫,去年在伊戈尔殿下的生日宴上见过您。啊,这是我的电子名片。”

 

“不用那么客气,称呼我维克托就好。”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估计上流圈里是哪家的人。维克托熟悉他脸上涎着的笑意,“勇利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研究员记起他本来的目的,一拍脑袋,“对对,我负责给他检查身体,”他笑眯眯的朝男孩伸手,“勇利,该走了。”

 

维克托感到手臂一沉,勇利攥住他的衣袖,缩进藤椅里无声的抗拒,原来他光着脚跑出来是为了逃避检查。

 

不知道起没起作用的药剂和横亘其间的半年,维克托发现,男孩无助时候还是会依靠于他,连抓他袖子的小动作都和战舰上没什么两样。

 

“难道又是什么痛觉实验吗?”维克托把勇利挡住些许。

 

“只是普通的测量一下生理数据而已。”研究员笑的无奈,“他有时候确实会这样不配合,伤脑筋啊。”

 

维克托握住他的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勇利,听到了吗,不痛的。”勇利蹙着眉仍然不肯松手,他只得问研究员,“方便我和他一起去吗?”

 

“这个,好像不合规范。”研究员尴尬的挠挠头,“您属于刚进来的实习生吧?工作簿上还没有您的名字。”

 

不想在第一天就打破规章制度,维克托沉下眼思考了一阵,在口袋里搜出了一颗昨天顺手在夜莺拿的巧克力,小孩子貌似对精美锡纸包装的巧克力都没有抵抗力,“勇利,你听话去做一个体检,这颗巧克力就给你。”

 

“巧克力......”掌心漂亮糖果果真引起了他的兴趣,“维克托,”勇利抬头,“你还会来看我吗?”

 

看着他的黑眼睛,维克托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揉了揉男孩的乱发,捡走其中细碎的草根,“会的。”

 

得到了维克托的保证,勇利收下巧克力,走出去几步回望了一眼,树荫下男人冲他微笑摆手,勇利不再迟疑跟着研究员离开。

 

暖洋洋的阳光和青草的气味被日光灯和消毒水的气味取代,勇利奇怪的把手放在胸口上,伤口还在痛,但是好像多了点别的,说不清是什么,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比撕裂伤口更让人不舒服,为什么呢?心脏还在里面跳动啊。

 

“他刚刚给了你什么?”阿列克谢·别洛夫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夺走了他手上的糖,“给我看看。”

 

“还给我。”手上的东西没了,心里更空了。勇利伸出手臂手心朝上讨要,黑色的碎发下两只眼珠泛着无机质的光泽。

 

男人吞咽了口唾沫,关于人造人勇利不祥的传言他听过不少,但也是头次直面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男人下意识想把东西还回去,又突然为自己没出息的脚软恼怒,他把巧克力狠掷在地上,“不就是一颗糖吗!”

 

勇利追着滚到墙角的巧克力,拾起端详了一阵,觉得拿在手上不太安全,他小心的撕开包装,放进嘴里,丝滑的口感在嘴里化开。

 

领口从后面被扯起,研究员骂骂咧咧的拖拽着他往前走,“敢这么瞪我,等下要你好看。”

 

勇利踉跄着往前,脖子勒得有点痛,但并不妨碍他感受嘴里奇妙的反应。味蕾全面苏醒了,舌根是苦的,舌尖却是甜的,咽下去喉咙也是甜的,还有一些粘腻腻的粘在牙齿上,用舌尖一舔,牙齿好像也感同身受的发甜。绵绵的,软软的,滑进胃里,填补了部分空虚,好像还隐约发热。所有的生理反应浮上来,脸颊的肌肉不由微微提起。

 

原来巧克力是这个味道,书上没这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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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维克托发糖了,甜吗

2期末考试了最近两周估计能更上两篇都不错了QAQ毕竟我要做的不是复习是女娲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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