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戎

【架空 强强】机械之心 (十五)

上半部:学者维克托X人造人勇利

下半部:军官勇利X贵圌族维克托

贵圌族青年维克托养成圌人形兵器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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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字,总算写到同圌居了【吐血

为了防止被和谐,文中可能会出现奇怪的字符,影响阅读体验见谅

十五

 

同龄人还在为争夺一只玩具,怒不可遏时,维克托已经圌学会了抑制愤怒,心平气和的化解矛盾。

人人都说,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具有世家继承人的风范,定成大气。

 

维克托自己回忆起来,真正发圌怒,甚至冲动到无法控圌制的情况也寥寥无几。他理智的过分,从不放纵圌欲圌望,身处肮圌脏的上流社圌会里,却干干净净的站在岸上。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完美的像一个假象。

 

“其实,你谁都没放在眼里吧?”

 

克里斯这样评价他,维克托耸耸肩,不置可否。

 

脸上还是习惯性的讨好的笑容,墙壁发出撞击的闷响,阿列克谢如麻袋般被扔了出去。

 

“你,你……”

 

来不及说话,他一手撑地想起身,紧接着,狠重的一脚找着他柔圌软的腹侧踢来,五圌脏圌六圌腑瞬间移位,阿列克谢哇的喷圌出一大口血。

 

维克托把他提起来按在窗框上,阿列克谢上半身孤悬窗外,全靠领口的手拉着才稳住不掉下去。

 

“你对勇利做了什么?”维克托愤怒到关节发白,干涸的血迹描着深刻的轮廓,惊心动魄。

 

“哈哈……”阿列克谢痛到昏圌厥,却突然咯咯笑起来,嘴角研磨着血沫,很是诡异,“你跟我装什么?”

 

“你说什么?”维克托收紧五指里的脖颈。

 

“咳咳……”阿列克谢断断续续地说,一副豁出去的邪佞,“我都看到啦,你和人造人睡在一张床圌上,听别人说,你还整夜整夜的待在他房里不出来,你把他当小情人养吧?你和我有什么不同?”

 

他尖鼻利眼,神情说不出的猥琐。

 

维克托一下明白了他当时“宽慰”的表情是什么含义——阿列克谢把自己当成了共犯,一路货色。

 

“你个变圌态。”反胃上泛,维克托咬牙切齿,扬起枪托凶狠的砸向他的太阳穴。瞬间,脑髓震碎般的晕眩炸开,阿列克谢耳朵嗡嗡作响,听到维克托一字一句说道——

 

“我很想就在这杀了你。”枪口准确的抵在眉心上,粒子能量光环逐格亮起,蓄势待发。

 

“你,你不敢……”

 

“为什么不敢?”半眯的眼睛冰蓝色更盛,“替别洛夫家除了败坏家族声誉的败类,你父亲和兄长只会感谢我。”

 

“我装了消音器,没人知道是我杀了你,他们只会说,你在实验中把脑袋炸飞了,脑浆开花,就像这样——”维克托竖圌起枪管,食指搭上扳机——

 

“别!别!”阿列克谢终于慌了,前面枪口抵着,身后是几十米的高空,他紧紧抱着维克托的手腕哀求,“别杀我!”

 

玻璃似蓝眼珠里映着阿列克谢的狼狈,如正裁决蝼蚁的神明。

 

维克托扯着他的衣领,将他丢到脚下。

 

“你不配就这么死了。”阿列克谢身上还背负着四个无辜孩子的性命,一枪结束太便宜了。

 

“去警圌局自首,如果明天我发现你不在该待的地方,我会用余生的时间,把你找出来,让你死得很难看。”

 

维克托很少威胁人,而一旦出口,就有咒誓般令人笃信的效力。

 

阿列克谢伏圌在地上不断咳血,似用尽全身力气痉圌挛着点头,维克托的软皮鞋踩在木地板上渐远,是他清圌醒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

 

勇利穿着件染血的皱巴巴的睡衣,站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忧心地听着门那一侧乒乒乓乓的动静。

 

突然弹开的门差点打到他脸上。

 

“没事吧?”勇利目光在维克托身上游圌移,除了衬衣多了几丝褶皱,看起来没有受到伤害。

 

“没事。”维克托一张嘴,呼吸不受控圌制乱窜,他的心跳快得吓人,他暂缓说话,只深深的看着男孩,对方蜜糖似的眼睛依然不知世事,自己的倒映占满眼眶,干净得让人烦躁。

 

发绳松垮,维克托上半张脸被发圌丝虚虚的掩盖,暴戾的余热在眉间蹙着,闭上眼,低哑的发出一声叹息。

 

勇利敏圌感的察觉了他周圌身的低气压,和模模糊糊不悦的信号,下意识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不知道,但,我应该有哪里做的不对……”勇利小心翼翼地说,结果,他说完,维克托脸色更差了。

 

“走吧。”

 

“去哪?”

 

维克托不回答,只牵起勇利的手腕往前走,他人高腿长,勇利得小跑才能跟上,手腕也被捏的有点痛,但他全程没有反圌抗,只是惶惶不安的跟随。

 

直到坐进车子,以狂飙速度驶入城市大楼间,勇利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

 

闪闪发光的建筑高圌耸入云,层叠立交桥上的车流,似电管里滑圌动的电流。落日余晖和帝都夜间的炫彩,映在他贴上车窗的脸。

 

无边无际的天,承载生命的大地。

 

这是……外面的世界。

 

以为一辈子遥不可及的梦想,就在几分钟间实现了。太广阔的天地,陌生的自圌由空气环绕,好像一条被瀑布冲进大海的小鱼,勇利不知所措的收回脖子,不再往外看。

 

一偏头,维克托的侧脸线条更显冷硬。

 

维克托一句话也没说。

 

他在生气。

 

勇利很肯定的在心里说。可他想不出他生气的理由,刚刚拥圌抱安慰他,有血有肉很温暖的人,怎么能短短半小时,就变成了一尊雪原上的冰雕呢?

 

不能心意相通,勇利焦躁的啃圌咬下唇,堪堪把嘴唇咬破之前,一幢外形简约的独栋小楼出现眼前。

 

小楼前的草地上种着几株白蔷薇,和屋主如出一辙的印象。踏入陌生领地,勇利目不暇接,刚踏上圌门庭的台阶,一阵窸窣的动静,开了一小弧的门缝里探出一个毛圌茸圌茸的鼻子。

 

“汪!”

 

勇利一哆嗦,缩到维克托后面,一个大家伙从门里挤出来。它身覆盖着打卷的棕色毛发,后腿发力扑到维克托身上,站起来几乎和勇利比肩,大家伙热情迎接主人的同时,鼻子呼哧呼哧嗅着陌生人的味道。

 

哺乳纲犬科,古地球时代起人类的伴侣,工具,还有……食物。

 

勇利调出脑中一段干巴巴的科普,他知道,面前活蹦乱跳的生命意义不止于此。

 

“勇利,这是马卡钦,我的家人。”

 

维克托接着说,“马卡钦,”,被点名的大狗歪过脑袋,勇利打直腰板。

 

“这是勇利。”

 

介绍完毕,勇利觉得淡淡的失望。

 

维克托留出空间,让两个小朋友互相认识,自己先上了楼。

 

马卡钦尾巴悠哉的摇,如风中无害的狗尾巴草。勇利试探性的伸手做出人类相互问候的手势,“你好,马卡钦。”

 

衣服上血迹残留,卷毛大狗凑上去嗅他身上的味道,勇利梗着脖子接受检圌查。半晌,马卡钦把爪子按在了他的手掌上,“汪!”

 

“哇……”勇利发出感叹,捏了捏马卡钦软乎乎的肉垫,一人一犬仿佛完成了一场秘而不宣的仪式。

 

“勇利。”维克托在楼上叫他,“洗澡换件衣服吧。”

 

浴圌室里摆好了维克托给他准备的衣服,勇利把衣服抖开,完全按照维克托成圌人的身材来的睡衣。

 

“勇利,先将就一下吧,过两天再去给你买合适的衣服。”

 

勇利想说,他能穿着脏衣服凑活的过一晚,可磨砂玻璃门外的身影说完便离开了。

 

维克托的衣服……勇利双颊发烫,洗涤剂的清香混杂着维克托的味道好闻的要命,勇利突然萌生了把脸埋到衣服里的欲圌望。

 

浴圌室的水声到书房微不可闻,维克托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给自己磨了杯咖啡,苦涩的味道定了定神之后,他打开了信息终端——二十个未接来电,五个语圌音留言。

 

他冷静的点了全部删除的按钮,并在下一波轰炸来临之前关闭了终端。

 

不用点开也知道内容是什么。

 

实习研究员把珍贵的实验体偷偷带出了研究所,轻描淡写的就像在自己家里备好了牛奶面包,款待邻居家的小男孩。

 

虽然他早有带走勇利的打算,现在的情形却是由一时冲动造成。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粗心勇利差点毁在一个变圌态手中,维克托就无法继续忍受勇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待上一分一秒。消毒水的气味,惨而冷淡的白光,都是恐圌慌的催化剂。理智回归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勇利驶离了研究所好几里。

 

现在,他感到了清圌醒。

 

维克托拿出一支精致的钢笔,在他看过好几遍的合同上签了名。他从伊戈尔手里拿到了这份文件,一份是解除与奥伦堡大学的聘任申请,另一份是加入皇城亲卫队的申请。

 

改变立场,从改变社圌会身份开始。伊戈尔想看到他为效忠的誓言做出点实质行动,首先就要看到他放弃中立,在己方的阵营谋职。

 

这样一来,他成了体圌制内的一员,便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维克托揉了揉眼窝,心中隐隐有些应对思路。

 

不见太阳的脚踩在柔圌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直到发出困扰的声音,维克托才发现立在书房门口的人。

 

“我洗好了……有没有,短点的裤子?”

 

勇利不自在地扯住上衣的下摆,维克托的上衣穿在他身上像一件蹩脚的长袍,堪堪遮住大圌腿上部,臂弯搭着一条睡裤——拖了一大截的裤脚最后让他放弃了这条裤子。

 

维克托忍不住打量他带回来的男孩。

 

勇利没把自己擦干就出来了,发红的脖颈上淋着水滴。大部分的潮圌湿的头发被撩到了脑后,额头显得开阔几分,脱圌去了稚气,多了些少年特有的干净和精神。

 

少见的纯种亚裔面孔,严格来说,不适合担任特种任务,柔圌软的气质倒是个加分的伪装。

 

“维克托?”

 

勇利看他在发呆,叫了一声。处在变声期的嗓子,有些黏黏软圌软的沙哑,和当初听到他吓人地称呼自己“妈妈”的声音有很大不同。大半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青圌春圌期的男孩发生深刻的变化,维克托直观的看到了勇利窜高的身高,修圌长的腿型和圆圌润的关节,晨露中的青笋一般,漾着青春活力。

 

“你把他当小情人养吧?”

 

脑海里突然鲜明的重现了阿列克谢的声音。

 

“那个变圌态。”维克托惊醒,阴鸷的别过头。

 

“什么?”

 

勇利赤着脚走近,沐浴乳的清香更盛了。

 

“抱歉,”维克托把视线放回签署完成的文件上,“一楼厨房有吃的,面包什么的。困了的话就先睡吧,左手尽头的房间。我手头还有点事……”

 

“那,那不打扰了。”

 

勇利好像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垂着细长的脖子退出去,他连吃东西都忘了,直接失圌魂落魄的拐进了自己的房间。

 

书架书桌衣柜还有整洁的单人床,看上去比他在研究所空荡荡的房间好多了。勇利找着柔圌软的床铺坐下去,再没力气把脊柱坐直。

 

往后仰倒,湿圌漉圌漉的乌发,洇湿圌了一片床单,洗浴带出来的水汽完全凉透了,呼出的气息也失了温度。

 

勇利慢慢闭上眼,门的厚度和间距阻隔不了他精神力的触角,物体震动气流从遥远的地方一直传到心里。

 

他听见,维克托走出书房,下了楼,又回到二楼,听见脚步声在他门口短暂停留,以为他要敲门之际,又远了。

 

不久黑圌暗中只剩下绵长而规律的呼吸。

 

可勇利的听觉延伸的太远了,一时间收不回来的精神力,像一个强力雷达,楼下马卡钦在睡梦中咂吧嘴的声音,甚至门前夜生植物开花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午夜,反馈回来的,便只有浓重的寂静了。

 

太安静了,安静到震耳欲聋。

 

以前睡不着时,他会去数研究所机械运转的发出声音的次数,现在,他只能一遍一遍回放维克托冷漠的表情。

 

翌日

 

勇利最终还是睡着了,一晚上被荒谬没有条理的梦缠身,等到醒来,维克托已经出门,到了奥伦堡大学这边。

 

老教授捏着眼镜腿,圆镜片后的眼睛,在手中的文件和维克托身上徘徊。

 

“你签了五年的合约,怎么第一年还没满就要撤销后面四年的合同了呢?”

 

“经过一段时间实践,我发现我不是教书的料,所以……很抱歉。”

 

“你不是我的直系学圌生,不用对我说抱歉,倒是雅科夫那边,你都处理好了?”

 

“嗯……我会好好向他解释的。”维克托讪讪而笑,其实,他还没敢把这件事和雅科夫说。

 

看到传闻中百年难遇的尖子生去意以决,老教授只好说,“违约金三十万带来了吗?”

 

“都在这了。”维克托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

 

全款,一次付清,不愧是世家子弟,老教授腹诽,估摸圌着维克托是谋到了高就,现在的年轻人哪会安分的待在学校里教书育人。

 

“那,就祝你前程似锦吧。”老教授与维克托握手,把属于维克托的合同交给了他。

 

另一边。

 

伊戈尔的茶室。终端射圌出的三维成像,跳出屏幕义愤的控圌诉。

 

“正门!殿下,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带着国圌家的财产,大摇大摆的就从正门出去了!”

 

“您吩咐我给他在研究所充分的自主圌权,可您瞧瞧,他就是这么辜负您的信任,这是明目张胆的偷盗,对皇室赤圌裸裸的蔑视!”

 

过了一晚上,国圌家研究所所长仍不能平复心情,手杖一下重过一下的杵地。

 

“冷静点,雷蒙西斯,”伊戈尔丝毫感受不到老所长的怒气,镊子摆圌弄着一碟糖块,“继续把人造人放在你那好像也研究不出什么吧?”

 

“这!”雷蒙西斯涨红了脸。

 

“人造人的基因采样工作都做好了吗?”

 

“完成了,那个东西也在培育之中……但是,殿下,”

 

叮——一封邮件打断了他,伊戈尔瞥了一眼邮件内容:两个扫描件。从他手里给出去的文件都签上了名,伊戈尔嘴角浮现笑意。

 

维克托给的答复,他很满意,

 

“好了,雷蒙西斯,”最后一块方糖安稳的搭在顶端,“人造人放在维克托身边,比放在研究所里用处更大,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吧。”

 

……

 

年轻的检圌察官近来火气很大,一会儿咖啡太烫,一会儿空气太闷,一会儿嫌办公室绿色太少,一会儿又说实习队员桌上的外星品种多圌肉长得太丑看着反胃。

 

总之,看谁都不顺眼。

 

“长官,有一位先生想要见你。”秘圌书敲门进来说道。

 

“谁?”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先生。”

 

“不见。”米凯莱一听这个姓氏头就大,“和你说过了吧,贵圌族姓氏的家伙一律不准放进来。”

 

“但是,他说他手上有您会感兴趣的证据。”

 

米凯莱脸色发冷,眉峰纠结,眼前长头发的俊美男人,冷淡而优雅的笑容似乎在哪里见过。

 

“如果是来干涉司法程序的你现在就可以走了。”米凯莱开场白火圌药味十足。

 

贵圌族少爷小圌姐三天两头往他办公室跑,一副被世界惯坏了的样子,对他手头的案子指手画脚。米凯莱决定,面前的家伙要是敢说半句他不喜欢听的一类话,他就立刻按警铃请保安把他架出去。

 

“这是阿列克谢·别诺夫的案子部分相关的证物。”

 

米凯莱半信半疑的翻看推过来的东西,日记本,录圌音笔,照片,每一样都足以一锤定音的关键证据。大吃一惊道,“我怎么一直没看到这些东西?”

 

“被下面的警圌局扣圌押了。”维克托起身,“阿列克谢·别诺夫现在正在警圌局里等候审讯,您应该把这些东西用起来。”

 

“等等,”米凯莱双手按到桌面上,“为什么把这些东西交给我?”

 

维克托侧着身圌子,露圌出一个微笑,“有人和我说,虽然,脾气暴躁,但你是个值得信任的检圌察官。”

 

不速之客礼节性的欠身告辞,米凯莱面无表情,木然站立,脑袋在消化刚刚短暂的会面,突然嘴唇里迸出火星子,“靠!”

 

他完全记起来了,这小子,是他还在上大学的妹妹的手圌机壁纸!

 

……

 

兜了一圈,维克托心里头总觉着忘了什么。

 

到家门口的时候,下午的太阳正当头,烧得蔷薇花有点蔫。屋檐延伸出来的地方,一圈烙饼似的阴影里,团着两个一般大的身影。

 

维克托定睛一看,勇利罩在宽大的衣服里蜷缩手脚,枕着大狗的肚子上睡着了,懒洋洋的温度晒上身来,他似乎已经和马卡钦把关系处理好了。

 

他出门前留了条子,拜托勇利带马卡钦在院子里放放风。身后的门紧闭,维克托猜想他可能是忘带钥匙,回不去了。

 

维克托本想收敛步子,然而,他一靠近,勇利就揉圌着眼睛,坐了起来,身上的重量消失,马卡钦也醒了。一个懒腰松了一半,大狗倒回地上耷圌拉着眼皮,趁维克托揉它脑袋的时候舔圌了舔圌他的手心,算是完成了见面礼。

 

“没带钥匙吗?”

 

勇利从臂弯里抬眼,“忘了……”

 

他没有带钥匙的概念,大门阖上的一刻才意识到进不去了。

 

“维克托,”许是刚睡醒的轻圌松减轻了踌躇,又或许把室外的温暖揉进了心房,勇利焦糖似的眼睛亮堂堂的翻滚着——

 

“我,我很高兴能和你住在一起,”他咬着嘴唇,“我不想给你造成困扰。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告诉我,我会改。”

 

“不要在我身边,却不和我说话,不要看到我,却装作没看到。那样,比一个人待在研究所里,一天天等待着还要难受。”

 

维克托听到自己乱杂的心跳,要让他描述的话,勇利就像一只森林里的小鹿,温和而没有攻击性,安静时几乎能让人忽略,但并不代圌表没有性格。

 

他炙热的内心,翻腾起来时,一样有制圌造风暴的势头。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

 

“你为什么生气?”勇利接过他的话,半带着赌气的性质。

 

“我气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生气。”维克托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圌弄马卡钦的耳朵,“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认为是自己错了呢?”

 

“……”

 

维克托突然转了话锋,“阿列克谢对你做的事,你讨厌吗?”

 

点头。

 

“为什么不明确的表达厌恶和抗拒?你知道,阿列克谢怕你,你若反圌抗他不敢进一步加害于你。”

 

勇利表情先是空白,而后缓缓说,“他是研究员。”

 

枷锁里生长的男孩,字典里鲜少出现反圌抗的字眼,接受一切安排天经地义。

 

“你是人,研究员也是人,在人格上你们是平等的,他没有权力对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不要把承受他人的恶意当做理所当然。不明白,就问。不愿意,就说不。除非征得你的同意,没人能逼圌迫你做任何事。”

 

秀气的眉骨下卧着愈发明亮的眼睛,勇利静静听着,视线要把维克托看出个洞,蠕圌动嘴唇含糊地说,“维克托……也不可以吗?”

 

“什么?”维克托一下没反应过来。

 

“只要维克托想,对我做任何事,都没有问题。”勇利呓语般的说道,在他心里,维克托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毫无戒备的开口,轻嗒嗒的语气如羽毛,搔在心尖,瞬间维克托竟然联想到了不妙的东西。

 

“不行!有问题!不可以!”犹如碰到了某个开关,维克托手指一择,指甲掐进了马卡钦厚厚的耳朵肉里。

 

“汪!”

 

“啊,抱歉。”

 

马卡钦彻底醒了,不理睬维克托的安抚,纵身一跃跳向蔷薇花丛。

 

勇利直愣愣的看着他,似乎被他过激的反应吓到。

 

“听着,”维克托清了清嗓子,把被带偏的节奏带回来,“无论谁,包括我,都不能凌圌驾你的意志之上,你也不可以轻易把自我交付出去。”

 

维克托一直觉得,勇利乖顺的过了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方程式设定的机械,勇利能感知,会哭会笑,表面上温和到透圌明,可同样有一个色彩浓圌稠的内心世界。

 

瓶子里闭塞的灵魂,解圌放出来是什么形状,维克托想知道。

 

“勇利……对我再任性一点也没有关系。”

 

柔圌软的黑发里一对耳尖微微发红颤圌动,维克托把手放上他的脑袋,吸收了阳光的黑发绵绵暖暖,和他预想的一样,手圌感极佳。

勇利顶着他的手掌,抽圌动锁骨至下颔的线条,他有话要说——

 

“什么都可以吗?”

 

“说说看?”

 

“我好饿,想吃牛扒和布丁。”

 

“好。”

 

得到鼓励的应承和微笑,勇利指尖的影子颤了颤,“我……”

 

他犹豫再三,通红着脸说,“我,我不想一个人睡,太安静了,睡不着……”

 

蓬松的脑袋几乎要埋到胸口,让维克托想到刚把几个月的马卡钦抱回来的时候,不吵不闹,小小一只坐卧室门口等候,看见他醒了,就摇摇尾巴把一头卷毛送过去求抚圌摸,他对这一类小动物向来没抵圌抗力。

 

“嗯,一起睡吧。”

 

“啊!真的吗?”勇利整个脸庞红彤彤的亮了,发梢都飞起来。

 

维克托迷糊糊的升起意念——真可爱啊。

 

一低头,瞥到他上衣里伸出来的两截腻白的腿,脸上笑容冻住——

 

坏了,忘记带一套小码的睡衣回来了。

 

 



1这段时间天气忽冷忽热大家注意保暖,发现感冒了不要硬撑,一定要及时吃药,本来我以为感冒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去管,结果发展成了支气管炎,每天都怀疑肺要咳穿,多事之春啊

2本来上周这篇已经写了一大半了但是一直觉得哪里写得不好没发上来,拖久了抱歉

3米凯莱检圌察官出来打了个酱油,以后还会打酱……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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