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戎

【强强 架空】机械之心 (六)

勇维or维勇 

贵族青年维克托养成人形兵器勇利

本章奥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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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周遭诧异的眼神,维克托把尤里拎起来往肩上扛,他灌满酒精的胃刚好被硌到维克托肩上的硬骨头,登时尖叫一声差点吐出来。

 

“混蛋!你,放开我!放我下去!”

 

他被倒吊着满脸充血通红,不停地反抗挣扎,酒精侵蚀的拳头软绵绵的,打在男人的背上一点用也没有。

 

“你想被别人看到帝国的三皇子被当麻袋一样扛着你就叫吧。”

 

尤里噎住了,以维克托对他的了解,这一招对爱面子的皇子殿下着实管用。路人不同样式的鞋子和样式繁复的地毯花纹在眼前晃过,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他开始低声叫唤,“奥塔别克,奥塔别克!”

 

“你的骑士被你赶走了不是吗?”维克托丝毫不被影响,扛着尤里进入一间盥洗室,进去之前顺手把门上的牌子翻转成了“清洁中”。

 

“啊!”维克托把尤里从肩上扔下,重心从头部回到站不住的腿上,尤里天旋地转一个踉跄撞到墙上,扶着墙还没站稳,下巴被粗暴地捏住抬起,他被扯着不得不以一个难受的姿势,与酝酿暴风的蓝眼睛对视。

 

“酗酒,招妓,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沉溺毒品了?”

 

“关你什么事!”尤里用上指甲狠狠抓挠掰开了桎梏,维克托皱着眉捂住手背,刚刚那几下估计挠得他都要出血了吧,然而此时他不管不顾了,怒气已经快撑爆头盖。他厌恶他高高在上的语气,恶心他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他有什么资格管教他?

 

酒精在身体里燃烧起来,烧得尤里神志不清,他听到不受控制的刻薄从嘴里迸出来,“你不是辞去私人教师决定和我划清界限了?现在还一副为我好的样子假惺惺地做给谁看?尼基福罗夫家就是大皇兄的手下的一条狗而已,指手画脚干涉我,你也配?”

 

伤人的话脱口而出后他就后悔了。这个以英俊闻名帝都的男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晴丽的笑容示人,尤里很少看到他现在这副可怕的脸色,冰蓝的眼睛一点温度都没有,眉心之间显出沉静而不悦的纹路。

 

尤里心中警铃作响,舌头喝大了说话有点结巴,气势削弱了几分,“总,总之,你不要管我了。”说完他迈步绕开维克托,头也不回往外走。

 

“你需要先醒醒酒。”

 

尤里还没消化掉这冻得掉冰渣子的话什么意思,整个人就被拽了回去。维克托面无表情的钳制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水龙头下,拧开阀门,“住......”冰凉的水当头淋下,尤里来不及闭气呛进一大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

 

折磨并没有持续很久,头一次被如此对待的尤里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维克托一松开手,他便脚步不稳地跳开距离,不知是气是怕,贴着墙壁颤抖不已。

 

“清醒了吗?”男人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擦手。

 

“你,你尽然敢!”眼中含着恐惧,精致的鼻子挂着水珠打颤,双唇朱色尽褪,尤里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即便如此他仍昂着头,像一株被暴风雨打蔫了的玫瑰,虽然狼狈仍竭力保持骄矜的做派。

 

“我为什么不敢,”严苛的目光从头扫到脚,维克托缓缓说,“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一个皇子。”

 

“根本没人把我当一个皇子!”尤里愤懑的顶回去,“他们说我是妓女的儿子,血统不纯的杂种,伟大的父皇也只当我是装点皇家气象,满足虚荣的金丝雀!现在,就连你,你也要疏远我了,根本,没人,没人在意......”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酸涩冲上鼻梁,眼睛不争气的起了雾。不想露出脆弱的模样,偏过头用袖子遮挡住脸。

 

“听着,尤里,”维克托拿开他的手凝视着他,郑重的说,“你的母亲,‘花蕊’夫人是我认识的女性中最睿智和高贵的之一,她不是什么妓女。”

 

“至于你,不想被当成装饰就努力变强,全世界只有你自己能看轻自己。”维克托走到门边,手扶把手回头说道,“话说到这,你好好想想吧。”

 

“维克托!”尤里在他跨出去前叫道,“为什么,要辞去......”

 

“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维克托把复杂的情绪掩藏在垂下的眼睑下,“尤里,我只能保证,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他不欲多谈,推门离去。留下湿漉漉的尤里和没有关紧的水龙头,嘀嘀嗒嗒漏水。尤里从里到外一片冰凉,明明是夏日呼出的气好像可以把未干的水珠冻结。

 

“殿下,”男人鬼魅般出现在身后,递来一块浴巾,“不要着凉了。”

 

尤里嘴唇冻到发青,却没有接,冷水浇头让他清醒了许多,他斜睨着奥塔别克冷冷地,“好一个忠心耿耿,你就在一旁看着他那么侮辱我。”

 

“他做的是对的。”奥塔别克保持双手呈递的姿势说道。

 

尤里气急反笑,“你也要说你是为了我好吗?”

 

不善言辞表达的男人,双唇抿成坚毅的弧度不语。尤里一把抽走他手里的浴巾,忽然叫他的名字,“奥塔别克。”

 

“殿下?”

 

尤里半眯着眼睛擦头发,漫不经心说,“跪下。”

 

男人短暂的僵硬后,单膝跪下,地上污渍弄脏了他挺阔的军裤。他不问原因,如果他的殿下没让他起来,他就会一直跪着。

 

尤里弯下腰在男人耳边说道,“我知道你是皇兄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尤里贴得很近,近到可以清晰的闻到骑士身上干净的,淡淡的沐浴露气味,他在仔细观察他的面色,然而奥塔别克和一尊石像一样,连眼珠子都没有动。

 

略有点失望,尤里直起身子,带着疏离说道,“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这样大家都舒服一点。”

 

“我没有装模作样。”奥塔别克平静地说。

 

“那么,”尤里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骑士的下巴,“你可以为我去死吗?”

 

奥塔别克右手握拳置于左胸,行了一个骑士的礼节,黑曜石般眼睛映着金发的皇子,“一切如您所愿。”

 

被他的目光蛰到,尤里转过头嘟囔了句含糊不清的粗话,这个鬼地方败光了他的兴致,尤里随手丢掉浴巾摔门而出。

 

本想让男人就这么跪在厕所里算了,尤里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奥塔别克至少还有点利用价值,又回头打开门恶狠狠地吩咐骑士跟上。

 

“你笑什么!”尤里浑身发毛呵斥道,奥塔别克瞬间收起了不小心泄露了的笑意。

 

鲜少表情的男人突然的笑,说不出的怪异。笑什么笑?笑他跟个落汤鸡一样吗!尤里瞪他一眼,气势汹汹地踏着漆皮靴子走开。

 

如果骄傲的皇子殿下会读心术,恐怕今天奥塔别克就要被贬逐出近卫军了。

 

——尤里殿下,好像今早喂的那只野猫,不小心揪痛了它的尾巴气哼哼的跑掉,看到自己手上的罐头又折回来,凶恶地挥着爪子讨要......奥塔别克一本正经的在心里把他的殿下和贪吃的小黄猫做了个对比,当然,这个联想他是绝对不会让皇子殿下知道的。

 

风波告一段落,此时的尤里和奥塔别克都没有料到,几年后,今日一席气话竟会一语成谶。

 

......

 

“克里斯,克里斯。”

 

睡梦中的克里斯朦朦胧胧的感到有人在推搡他,他翻了个身喃喃,“安娜,别闹。”

 

不知道他叫的是哪个情人的名字,维克托一脸黑线,他只得使出杀手锏,“克里斯托弗,布兰登伯爵夫人来了。”

 

“母亲?!”

 

克里斯翻身坐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没有想象中摇着扇子的女人和扑面而来的数落,他还在夜莺的套间。床边立着一双长腿,往上望去是一张比平时严肃的俊脸,克里斯眯着眼睛适应光亮,“维克托?”

 

“克里斯,你和我说过你在国家研究中心7区实习对吧。”

 

“啊?”克里斯打了个哈欠,“对啊,我说的时候你还兴趣缺缺的转移话题呢。”

 

“带我去那里。”维克托扣住他的双肩。

 

“现在?”

 

“现在。”

 

克里斯挣开他的手要倒回被窝。“别闹了,现在都几点了。”

 

维克托拉住他的手臂,看了眼腕表,“还早,晚上八点。”

 

半小时后 

 

“你能不能别老用我妈妈威胁我。”克里斯坐在副驾驶上,边扣上安全带边抱怨,自己的软肋被打小的玩伴知道了还时不时拿出来拿捏,真糟糕。

 

“你不怕你妈妈了,我就威胁不到你了。”

 

悬浮车平滑的启动,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加速完成后只能依稀看到色块和城市的灯光呼啸而过。

 

“话说,你哪根筋抽了要现在去7区?”克里斯见他不说话,自己猜测回答,“为了那个联邦的人形兵器?”

 

“你知道?”埋藏在心底隐秘的回忆什么时候都传为轶事了,“米拉说的?”维克托想起来回到学校后米拉那个大嘴巴好像和闺蜜说起过这事。

 

“是啊,她说你们可‘浪漫’了呢。”克里斯揶揄道。

 

维克托想象了一下米拉轻蔑而又戏谑的口吻,转了话锋,“你是负责他的研究人员?”

 

克里斯从后座翻到的一袋醒酒点心,心不在焉的点头。

 

“那......”维克托斟酌了下,一个问题萦绕在心头很久,“他是被送到研究所后才苏醒的吧,你知道,嗯.....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谁吗?”

 

“是我。”克里斯咬着半截牛奶棒含混地说,“你瞪着我干嘛。”

 

维克托半天说不出话,他皱眉看着啪叽啪叽咀嚼的好友。好在大多数时候都是AI在驾车,不然他们可能现在要撞上摩天大楼了。

 

如果药效起作用了,勇利的记忆清零,保不准印随效应程序也会重新启动,他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克里斯的话,那么勇利现在最亲近的人变成克里斯了?他也会追在克里斯身后叫妈妈?

 

维克托打了个寒颤。

 

“没有。”克里斯突兀地来了句,他了然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没有,勇利的印随效应没有再次发作。”

 

“为什么?”维克托自己都没察觉他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呢,大脑这事儿谁说得清楚。”克里斯绿眼睛里闪过莫测的光,“半年下来,实验做了个遍也没见研究出什么。”

 

维克托和克里斯到来的时候,传说中戒备森严,神秘的实验中心7区仍灯火通明,借着克里斯的通行证,维克托进入到了核心区域。

 

“你到底是想干嘛?去见他吗?”

 

“不,”维克托避开他的眼睛,“我只是想看看他过得怎么样。”

 

“然后呢?过得好你就放心了,过不好就抑郁几分钟?”克里斯尖锐的反问,在他看来维克托把他从被窝里揪起来毫无意义,他也想不通向来目的明确,做事干脆利落的维克托这次为何这么反常。

 

维克托自己也想不通,他拧着眉跟在克里斯身后,前方传来克里斯短促的笑声,“赶巧了,实验还没结束,你可以清楚地‘看看’了。”

 

克里斯退到一旁,把俯看手术室的最佳观景点让给了维克托。不要看,现在就走,这不关你的事——理智一遍遍重复着警告,仪器运作发出的规律性的杂音,引诱他不受控制的上前。

 

明亮的无影灯打在室内,一切深色的阴影无所遁形,名叫勇利的人造人,是手术室里唯一黑色的物件,但除了他一头汗液粘渍的黑发,和半睁的眼睛,从脸颊到嘴唇无一不是失血过多的惨白。一颗半机械半自然人体结构的心脏连接着血管,被毫发无损的从胸腔中剖出,白衣白口罩的科学家围绕着这罕见,精妙的纳米技术啧啧称奇,记录数据。

 

“这是在做什么?”那边白到刺眼的灯遥远而虚幻,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活体解刨,研究他的心脏结构。”

 

“我知道,但为什么不给他打麻药,他还醒着啊,为什么……”维克托戛然而止,为什么要让勇利目睹自己心脏被剖出的研究过程,他其实是知道为什么的。

 

勇利头上贴着的32个电极,时时检测大脑不同位置的神经元群发生的波动——他们在研究机械心脏的同时,还在观察他大脑对痛觉的反应,一举两得的实验设计。

 

“埃米尔发生事故那次你还记得吧,”克里斯的声音在维克托听来前所未有的冷酷,“事后检查仪器的时候发现,勇利当时的精神阈值达到了200%,轻松突破了人类极限的150%的大关,从那以后我们就一直想研究出诱发他产生如此强大精神力的机制,类似的痛觉实验也不是第一次了。”

 

为了保证勇利看清楚正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的眼睛周围放置了撑开眼皮的装置。他黑色的眼睛被强制着望向抽动的心脏,又好似穿过自己的心脏散在空气中。之前和维克托相处的几天,男孩都快学会了如何用眼睛表达喜悦,现在他涣散的黑色瞳孔里除了漆黑的死寂,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屏幕里生命指标仍在,他甚至像死在了手术台上。

 

隔着单向的强化玻璃,维克托知道勇利看不到他,胸腔里不知为何好像充斥着气体,挤压得内脏生疼。他觉得旁观的自己分明也是个凶手,和那些举着手术刀比划的人无异,或许他比他们更坏。再在这里待一秒,他怕他会失去理智掏出枪,要么扫射里面的科研人员要么给自己一枪。

 

“看够了吧,你想怎么样,诶?”克里斯只是随手查看了下桌上的实验记录,再回头看,已经不见了维克托的踪影。他深深的有种被坑了的感觉,睡到一半被揪起来丢到实验室现在还没有交通工具回不去。

 

“喂,我没有车啊......”克里斯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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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所谓卡文不是说写不出来,是写出来以后怎么读都觉得文字乏味,甚至故事本身都无趣起来,也许是慢热到我自己都烦躁了吧【躺

2一个纠结的问题是,感情发展是依托在故事主线上,即尤里的皇位争夺之路,但是那个还没有露脸的大皇子我一直在纠结是要原创人物还是YOI的人物,原创人物是最保险不会写扭曲,但总觉得夹杂在里面很突兀

3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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