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戎

【强强 架空】机械之心(十二)

上半部:学者维克托X人造人勇利

下半部:军官勇利X贵族维克托

贵族青年维克托养成人形兵器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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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在床【大误

我胡汉三又甜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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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脸部突然贴上冰凉凉的物体,短发姑娘捏着灌装咖啡不客气地拍打维克托的脸,“喏,喝点吧,你看起来要困死了。”

 

维克托平时不怎么喝这一类咖啡饮料,空无一人的走廊放大了拉坏释放气体的声音,听起来莫名的舒适。

 

他灌下去一大半,心理作用下觉得精神好多了,“谢谢。”

 

“不用谢。”米拉邻着他坐下,拉开一罐橘子汽水,不经意地开口,“维克托,那个人造人对你那么重要吗?”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她接着说,“算一算,你们认识其实也没有认识很长时间吧。有必要吗?”

 

“你知道什么了吗?”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与大皇子重归于好的消息网络上都快传遍了吧?”

 

“这么迅速啊......”维克托哑然失笑。

 

“所以,”米拉揉了揉眉心,“维克托,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知道尤里的性子,他认定了伊戈尔是他的仇人,就绝不会放过一丝机会扳倒他。等再过几年,尤里羽翼丰满了,两党之争白热化,你作为军部力量的继承者难道是要与尤里兵戎相见吗?”米拉越说越快,“还有伊戈尔,他怎么可能会非亲非故的帮你,你从他那借力一分,将来必定要十倍奉还,你知不知道搅进这趟浑水的危险性多大?”

 

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期待引起维克托的注意,但他只是略带苦涩的笑着,“我知道,我没别的办法了。” 

 

“什么叫没别的办法?”米拉拔高了音高,“他只是个人造人,承受实验的痛苦是他的宿命,死在手术台上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何必搭上自己的前途救他?”

 

“不是的。” 维克托平静的说,一句话像全是由叹气组成的,“他死了,我会记得。”

 

米拉不能理解他身上悲哀的气息,这个时代,与人造人建立情感联系如同与铁塔谈恋爱一般不可理喻,“你认真的?”

 

“每个人都一遍遍告诉我让我好好想想,试图引导我走正确的路,雅科夫,克里斯,奥塔,还有你,”维克托轻笑,“可是,我们是人类啊,没办法做到遵循最大利益绝对理性地选择而不留遗憾。这里只有我有心救他,如果连我也放弃了他,勇利可能过几天就会死掉了,我可以继续单纯的做我的学术,平平稳稳的度过一生。”

 

“但是,这里,”维克托指着心脏的位置,“会痛一辈子吧。”

 

“你太夸张了。”米拉回避他的眼神,“时间会抹平一切。最初,是很痛很难熬,但当你忙于事业,遇到契合的伴侣,组建自己家庭,曾经发誓绝不会忘记的,他的容貌声音还有熟悉的小动作,会越来越不重要,直到慢慢淡出你的记忆。到最后,可能偶尔在梦里回味这段时光时,你甚至都记不得他的名字。”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维克托想象着若干年后没有勇利存在的世界,“可我不敢赌。”

 

两人陷入了沉默。米拉意识到说服这个男人是不可能了,他们两人挨着坐,思想却相隔一个星系。米拉一口气喝下半罐子汽水,“父亲的研究数据,我给你。”

 

“什么?”

 

“约罗亚病毒的数据。”

 

维克托抹掉眼眶周围潮湿的水汽,愣愣地开口,“我以为你不会给我。”

 

“不然我来这里干嘛?”米拉摊开手,掌心躺着一块磁盘。

 

“米拉,谢谢你!”维克托眼睛发亮,伸手拿到之前, 米拉缩回了拳头。

 

“有条件。”米拉锁定住他的双眼,“不管以后时局如何发展,不许对尤里不利。你答应吗?”

 

“我答应。”维克托松了口气,这并不是什么刁钻的条件,“就算你不拿数据要我一个保证,我也会不真的为了伊戈尔危害到尤里。”

 

维克托半眯着蓝眸,“他有他的索求,我也有我的筹码。我不会让自己陷得太深的,你放心。”

 

米拉深深地看他一眼,随意地把磁盘丢给他,“给你。”

 

“我回去睡觉了,困死人了。”米拉打着哈欠起身。

 

“米拉,”维克托问,“你这么做,是因为弗拉夏吗?”

 

米拉背对着他,许久没听到的名字让她剧烈而短暂的颤抖了一下,她没头没尾的,声音里夹杂着尘封灰尘的甜味儿,“他在离开前,向我告白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面前长长的走廊,如同此后悠长的岁月。她摇手再见,坚定的向前走。 

 

研究所不眠不休工作了十日,再加上补充上了缺失的资料,勇利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血液里的病毒数量控制到了最低水平,表面上的溃烂也已经消失,可无论研究所怎么刺激摆弄他的躯壳,男孩就是醒不过来。

 

研究的结论是由于病毒严重损害了人造人的修复能力,勇利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苏醒。他借由冬眠的形式维持最低的消耗,以便全力修复受损的细胞。

 

“那就让他睡吧。”维克托说着,抱了一沓童话故事走进病房。勇利生而为人的短短时间里,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趁现在的机会多睡会儿吧。维克托看着他一脸无辜的睡颜,把其他人赶出了病房。

 

“维克托你也出来啊!”

 

“喂,说我们吵,你自己不是在病房里唠叨个不停。”

 

“我是在给他讲故事!”维克托砰的把门关上。

 

话是这么说的,时间久了,自己读完了三本童话大全,总是得不到回应,维克托也感到有一点寂寞。

 

窗外渐渐有了秋意,炎夏的热浪不知不觉消褪了。天空高远,蝉声虚弱,勇利身上的被子换成了更暖和的棉被。

 

“……睡美人解除了诅咒,和王子回到了他的国家,在那里他们将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第三遍读到这个结局,维克托叹了口气,目光从书本回到床上那位“睡美人”身上,他戳了戳男孩恢复白净的脸颊,“勇利啊勇利,唤醒你的魔法到底是什么啊。”

 

维克托撑着脑袋,乐此不彼的玩他长了几寸的黑发,睡得红彤彤的小脸蛋怎么揉捏都没反应。

 

要不真的亲一口试试看算了。

 

此刻,他正使坏掐着勇利的鼻子,男孩无意识的张开嘴巴换气,一截小牙抵着嘴唇,唇瓣在气流通过时微微颤抖。

 

清晨带露珠的玫瑰花瓣似地。

 

“啪!”维克托双手毫不留情的拍自己脸上,捧着乱七八糟的脑袋和勇利说,“勇利,你快点醒来用你神奇的力量阻止我干坏事啊。”

 

勇利失控暴走把埃米尔揍到吐血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小一些,“早产”的人造人胳膊瘦瘦的,不知从哪里借的力气,举起埃米尔跟举起只小鸡一样轻松。

 

维克托把他的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袖子卷到肩膀,拉着他的手在空中摇晃,“你说你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呢?”

 

“‘因为我是正义的使者啊。’”维克托抓着他的手腕操控木偶一样,带动他的整只手臂动起来,“‘大家好,我是银河战士勇利!’”

 

“‘该死的宇宙海盗,看我的厉害,BiuBiuBiu——’”

 

“啊!好厉害,不愧是银河战士,我败了!”维克托捂着胸口趴下。

 

这样的单人脱口秀能持续一个小时以上。奥伦堡大学的助教工作安排空闲的时候,维克托就会待在病房里,给勇利读故事,唱歌,自导自演一出没有逻辑的短剧。

 

一次,埃米尔端着药剂进来,恰巧碰到维克托演到公主与勇士告别的精分片段。他抱着勇利的右手泣不成声,“达令你别走”,然后变换声线,一脸坚毅,“亲爱的,你等我。”。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埃米尔同手同脚的倒退回去,默默把门阖上。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被小护士撞见了几次后,研究所里流传起了维克托精神失常的谣言。

 

维克托只是发觉同事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那种好奇夹杂着惋惜的目光,他并没有深究背后的缘由。

 

“维克托,这两天你注意一下。”埃米尔记录下体温针的数据,“勇利的体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偏低。”

 

“病毒的数值呢?”维克托的心提起来。

 

“已经测不出病毒残留了。”埃米尔奖励的摸摸男孩软软的头发,“你很努力了。”

 

傍晚,工作人员纷纷离开了研究所,埃米尔留下了几句话给留守的维克托,也走了。世界静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维克托趴在勇利枕边,听着他细小但绵长不息的呼吸,找到了两个人相依存在的证据。

 

台灯烧着一圈温柔的光晕,维克托精神放松,不一会儿迷糊了眼。短暂的小憩中,梦到了勇利咧着嘴对他笑,叫他带他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脑袋失去控制从支撑中滚落,维克托醒来,病房还是那个病房,勇利还在扮演睡美人。维克托拾起几根掉队的发丝,唉声叹气,“唉,你再不醒过来,我都要愁秃了。”

 

维克托给勇利按时测了一次体温,体温显示不正常。明明已经把暖气调高了,被子也掖得严实,男孩的手脚还是温凉凉的。漫漫长夜,难保自己不会睡着,万一错过了勇利异常情况怎么办。

 

他蹑手蹑脚地爬上勇利的病床,占据了半个枕头,将勇利整个揽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发顶上,每一下低浅的的呼吸和生理的颤动都清晰无比。

 

封闭的被窝骤然增添了温热感,这样就不怕勇利的体温降得太低,有什么异常也能及时发现了。

 

熄了灯,窗子上挂着的星星更加清晰。他每天晚上都会把窗帘给勇利拉开,要让第一缕阳光射进屋里来,保证勇利一睁眼就能与最喜欢的自然景色相遇。

 

“晚安,勇利。明早和我道一声早安吧。”对着天边闪耀的群星,维克托许愿道。

 

……

 

那些声音起初是杂乱无章的音节,或高或低。大部分时间,像风拂过草原般悠远,为了钻进耳朵似的一遍又一遍重复。后来,意识进一步回归,他渐渐听懂了一言半语,他猜想,这圆润柔和的絮语一定来自童话国度,温暖梦幻得不像话。

 

有时候,他觉得他身上站了一排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你一言我一语,他不知道该听谁说话。小麻雀发现他没有认真听,还会扑棱翅膀,用尖锐的喙啄他的脸,有些厌烦又舍不得赶走它们。

 

最后,他听到,黎明前黄莺婉转地歌唱。天边欲晓,光明把黑暗吞灭。他想挪动身体,去一个应该去的地方,却迈不开步子,双腿沉重不堪,他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勇利睁开眼,距离维克托的脸0公分,他的嘴唇嗑在维克托的下巴上。上方的吐息融入他呼出的气,发尾缱绻,勾着他的耳边和鼻尖,他不敢呼吸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子把两人完全包裹在内,晨光透过棉絮,光线恰到好处。勇利低头向下瞄,腰上横搭着维克托的腿,小腿又被另一条腿卡住,错综复杂的情况。

 

他尝试着把腿抽出来,维克托鼻音低哼,他赶紧老老实实的维持原样躺下。

 

勇利没经过这种事,脸上发烫,心里发痒。白色泛金的暗光中,维克托的脸透着玉质的光泽。勇利吞咽唾沫,他毛茸茸的睫毛看起来手感奇妙,世界上最柔软的小刷子似的。

 

摸一下,就摸一下。

 

手指小心翼翼从他的眼睑滑过,纤细的睫毛抖了抖。勇利呼吸加促,他食言了,忍不住顺着往下描摹他挺直的鼻梁,一窝人中,薄唇。

 

这个男人长这样,勇利在心中确认。他敢肯定,维克托是他一生中见过的人当中最漂亮的一个。

 

他咂吧嘴唇,露出甜甜的笑,勇利吓到了想把停在他嘴角的手指收回,“嗷呜。”睡梦中维克托张嘴含进了勇利一小截手指。

 

“啊……”如果勇利有镜子,他会发现他整张脸不正常的爆红。指尖持续的高热,稍微一动就会碰到湿热的舌头,心脏跳动的声音掩盖了一切。勇利觉得他的脑子可能生病中烧坏了,他瞪着眼睛,理智的声音叫他赶紧撤出,另一窜火苗鼓励他前进。

 

他太过专注,人造人机敏的五官失灵,一点也没听见有人接近的脚步,头顶的被子被掀开,凉风灌入,亮光完全照进来。

 

“啧……”米拉翻了个白眼。简直没眼看,照顾别人的人怎么照顾到床上去了。

 

勇利把晶亮的手指收到背后,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羞愧得不能自己,“米,米拉?”

 

“你醒了?”米拉问,“感觉怎么样?你脸很红。”

 

“我很好!”勇利心虚地叫道,想起维克托还在睡觉捂住嘴巴,他接着小声问,“是你救了我吗?”

 

“你要谢,就谢维克托。”

 

“维克托……”勇利看着他银发散乱的侧脸,“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你叫他一声妈妈,他帮你也很正常。”米拉耸肩。

 

勇利眉目瞬间沮丧,“他不喜欢我那样叫他。”

 

“你果然记忆没被消除。”米拉眼神冷下来。

 

勇利低头查看,维克托仍然在沉睡,“米拉,别告诉他好吗?”

 

“为什么?”

 

“维克托,他讨厌那个时候的我吧,”勇利嗫嚅着,指甲掐进手心的肉,“不然,他也不会把我送走了。”

 

“我做了坏事。如果他知道了我还是舰上那个讨人厌,还学会了撒谎骗人,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吧。”勇利说着产生了深深的自我厌恶,光是想象维克托向他投来嫌恶的目光就令他颤抖不已。

 

“我不会说的。”米拉平静的应允,“你尽全力待在他身边吧,我也想看看你们能走多远。”

 

有意思。人造人因为情感需求编造谎言,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这样的例子。米拉笑着摇头,也许‘勇利’他真的是特别的。

 

米拉离开后没多久,维克托翻了个身悠悠转醒。他睡眼惺忪,冰蓝色的眼睛倒映着黑发的男孩,一时半会儿呈现出一副懵懂呆滞的模样。

 

“勇利?”维克托怀疑自己在做梦,相似的梦境也有过几次,他要测试一下眼前场景的真实性。


维克托仰躺着伸出双臂,眉头纠结,严肃地要求道,“抱抱我。”

 

如果是在梦里,勇利不一定以他的他的意志转移,他想。

 

然而,不真实的一幕刻进现实了。勇利慢慢凑近倒下,直至两人上半身贴合。他环着他的脖子,维克托一偏头能清晰的看到他红红的耳根,“维克托,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真的,真的是真的。

 

明亮的晨光将阴影扫到角落,外面是一个明艳的秋天。

 

今天无疑是个好日子,维克托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败了兴,紧拥着满怀勇利,像捧了一掬暖和的阳光在胸口,“欢迎回来,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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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觉得甜就赞一个吧......老夫的少女心好久没这么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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